还有谁记得2008年10月巴菲特公开号召大家买入股票吗?转眼16年过去了。也就在2008年9月巴菲特买入了比亚迪,成本是每股8港元,随着过去一段时间的不断抛售,巴菲特在比亚迪的持股比例已经下降到5%以下,盈利比例是37倍,刚好也经历了16年。
有位名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当巴菲特抄底的时候,我们也知道该抄底,但那时候总会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没钱了。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十分复杂,大多数人无法抵御贪婪两个字,总想抓住所有的机会;绝大多数人根本耐不住寂寞,认为“等待”纯粹是浪费时间;对于时机的判断能力、即什么时候意味着风险已经完全释放,等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人性。
现在,巴菲特开始疯狂地抛售股票,准备再次面对“海啸”的到来。
根据巴菲特——伯克希尔公司提供的最大持股快照显示,截至6月30日,其仅持有 842 亿美元的苹果股票,较3月31日的1354 亿美元和2023年12月31日的1743亿美元大幅下降。这意味着截止6月30日为止巴菲特持有的苹果股票4亿股,与3月31日的7.894亿股和2023年底的9.056亿股相比,暴跌了50%!下图是巴菲特的苹果股票持仓变化图。
三季度,巴菲特是否在继续抛售苹果股票尚未可知,但有现象显示,巴菲特正在抛售美国银行股票,美国银行是巴菲特持仓量最大的五只股票之一,这显然意味着巴菲特即不看好苹果这样的科技股,也不看好代表经济基本面的银行股。
巴菲特疯狂抛售股票之后就形成了这样一个事实,他所持有的现金在总资产中的比例已经超过了次贷危机之前,见下图。次贷危机之前的2005年二季度,巴菲特持有现金的比例是总资产的24.5%,到2024年的2季度,巴菲特持有的现金比例飙升至25%,随着巴菲特抛售美国银行,很可能意味着这个比例还在继续上升。
多年来,巴菲特一直在努力寻找投资其大量现金的方法,并抱怨市场缺乏估值合理的投资机会。但在今年 5 月份的公司年度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却表示他并不急于花掉自己手中的巨额资本,“除非我们认为我们做的事情风险很小,而且能让我们赚很多钱。”既然巴菲特不急于花掉手中的巨额资金,似乎意味着他要等待萧条的到来,只有萧条末期才会给巴菲特持有的巨额资金提供良好的机会。
查看巴菲特的历史,从1969年开始巴菲特每次都能成功逃脱股市大顶,股神的称号名副其实。
就在巴菲特抛售苹果、银行等股票的同时,却买入了美妆股Ulta Beauty,持股市值约2.66亿美元。我们知道有一门经济学叫口红经济学,说的是萧条时期化妆品行业的表现会比其它行业更好,巴菲特抛售其他股票买入美妆企业的股票,其指向也比较清楚。
这或许说明,巴菲特认为从2008年金融海啸爆发之后开始的一个投资周期已经结束,今天的世界已经是又一次萧条的前夜,类似回到了2008年之前。
未来的萧条来自何方哪?以下纯属个人思考:
首先要说明,美国虽然不断爆发经济危机,但每次经济危机(经济衰退或萧条)都是不同的,都会体现当时的特色:
- 1960年的经济衰退来自于第一次美元危机,这是马歇尔的廉价货币政策引发的。
- 1969年-1970年的经济衰退来自于1968年12月爆发的第二次美元危机,这是越战推动美国政府的短期债务快速升高导致的,最终在1971年让布雷顿森林体系和美元的金本位制度解体,这奠定了七十年代滞胀的基调。
- 1973年至1975年的经济衰退持续了16个月,这是石油危机和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共同带来的结果。
- 1980年至1982年期间美国遭遇两次经济衰退,前一次衰退发生在1980年的前六个月,后一次则持续十六个月,这显然是伊朗对美国进行石油禁运推动美联储的基准利率急升带来的结果。
- 1990年至1991年的经济衰退持续九个月,是由1989年的储蓄和贷款危机、高利率以及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共同带来的结果。
- 2001年的经济衰退持续八个月,这是互联网泡沫破裂引发企业债务问题和银行业问题导致的。
- 2008年至2009年被称为大衰退,房地产泡沫破裂引发了债务和银行业问题的集中爆发,房地产行业和金融业濒临破产。
- 2020年的经济衰退是由疫情引发的。
从60年代以后的历次危机,我们可以总结出明显的规律:
在1991年12月苏联解体之前,美国爆发的危机几乎都与美苏对抗的大环境有关,60年代两次美元危机都来自于财政和债务问题,就是美苏对抗的结果;1973和1979年爆发的两次危机,反应的是美苏在中东的博弈说酿成的石油危机,如果世界是一超独大,这种战争就有很大的概率可以避免,至少不会如此剧烈,这成为1973-1975、1980-1982年经济萧条的时代背景;1990-1991年的萧条是内部金融问题和外部战争共振带来的结果。
1991年12月苏联解体,美苏对抗的国际环境不在,军费支出大幅下降让美国财政的可持续性增强,全球化进入高潮、统一大市场快速扩大让全球的经济效率和资本投资收益率明显提升,这两者让美元价值越来越稳定,这就让通胀和美元利率不断走低,见上图,政府财政和债务就不再成为引爆经济萧条的主要因素。由于苏联解体之后世界进入了美国一超独大的环境,战争也不再成为引爆萧条的主要要素。但随着美元利率的不断下降,无论企业还是家庭的负债率开始不断上升,俗话说就是开始加杠杆,这是人性决定的必然结果,结果过度负债成为危机的主要根源,2001年、2008-2009年的危机都是企业和家庭过度负债带来的结果,2020年的萧条可以看做是特殊因素。
今天的时代背景是什么?
2018年美国政府发动贸易战之后,关税壁垒已经成为各国和地区的贸易武器,经济全球化已经徒有虚名;2022年2月24日打响俄乌战争之后,美元欧元开始武器化,战线开始切断海上和空中航线、铁路和公路运输线,以哈战争爆发之后海运航线也已经不再安全,意识行太的争夺引发了大国间的一系列禁运和反禁运,这都意味着全球化已经开始快速解体,这就是时代背景。
全球化开始解体之后立即就带来了严重的问题:
随着全球统一大市场被割裂,各地的资产价格泡沫也开始破裂,全球产业链遭到破坏,企业的投资收益率就会下降,劳动者的名义工资增长就会受到制约;
随着地缘政治问题开始恶化,各国就必须飞速地加快与军事相关的支出,加上全球化解体、产业链遭到持续破坏导致各国的财政收入承压,各国的通胀开始告别苏联解体之后的低利率环境启动历史性的升势。
全球化之后各国政府的负债率来到高位,利率提升之后政府的负担急剧加重,财政赤字成为推动通胀的主要动力之一,比如美国目前的财政赤字水平可推升约0.5%的年通胀率。
等等。
劳动者的名义工资增速受到压制但通胀来到更高的水平,就导致一个严重的结果,劳动者的实际收入开始下降,下图显示,由36个国家组成的经合组织中有一半国家的家庭实际收入低于疫情之前,这其中就包括了美国、德国、日本、意大利、加拿大等经济体,恰恰是这些国家的终端需求组成了全球经济中最主要的需求终端。
疫情之后的两三年美国的需求之所以还十分旺盛,那是因为疫情期间政府对居民进行了大额现金补贴,让居民形成了超额储蓄,其代价就是美国政府的负债率飙升,今天的欧美政府显然已经不再具备这样的补贴能力。
当劳动者的实际收入开始下降、全球经济的终端需求开始收缩之后,在零利率、低利率时期形成的高债务率就会出现错配,资产价格泡沫也开始加速破裂,萧条爆发。
上一次萧条是由房地产引发,也就是2008年的次贷危机,也称金融海啸,美国目前的房屋总库存处于绝对的低位,远远低于2008年,美国的家庭债务率在2008年之后就持续下降,所以本次萧条不应该是由房地产和家庭债务所引发。相反,次贷危机之后美国政府的负债率出现了飙升,在高利率环境下现在的债务显然是不可持续的水平,未来的萧条更可能由美国政府高债务率、即美元危机和企业债务、即纳斯达克泡沫来引发,危机很可能就从美联储降息开始。参考下面的三张图。
如果未来一年内爆发大国参与的战争或中东战争扩大化,会加剧萧条的严重程度,因为这会导致通胀不受控制地上升,一方面严重削弱居民名义收入的购买力,另一方面让政府和企业的债务成本快速攀升,让债务错配快速恶化,让萧条加剧。
一直以来,预判萧条期的到来几乎都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就因为如此危机才会被称为“黑天鹅”,本人在此也只能是抛砖引玉。多数人认为危机是坏事,源于这会破坏多数人的生活,但任何一次萧条或危机又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类似2008年10月那样的跟随巴菲特抄底资产的机遇就最为典型,这里的资产并不特指股票,而是一国所有的核心资产,希望更多人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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